Voices from The Rubble
译/何诗婷
Published Thursday, Jan. 29, 2009 By Tim McGirk / Jebel al-Kashif
Khaled Abed Rabu(下文用R代替)站在他哀伤的妻子身旁,手里攥着7岁的女儿Suwad以前的成绩单。似乎因为她是个优秀的学生,她的死就显得更不公平,更无可理喻。R发颤地读出老师的评语。“看到了吗?”他说,“她是班上最好的孩子。”
你可以通过火箭弹的数量,或被夷为平地的房屋,甚至是重建加沙所需的费用来评定加沙受到的伤害。然而,最残酷、最现实的代价是像R这样的平民付出的。在你看到他们的一瞬间,你就可以清楚明显地感受到他们的痛苦和迷茫。即使在以色列攻击完加沙两个星期后,这场战争仍影响着加沙的现状和未来。联合国和一些人权组织指责以军用不成比例的强大军力犯下一些“战争罪恶”(指以军滥杀平民)。以色列政府回应了这些指控,并作出反驳。他们说哈马斯激进分子故意把武器和军队安置在居民区。随着加沙的瓦砾被一层层揭开,平民的死亡数量成倍上升,对于以色列行为的恶意指责也开始增加。R向《Time》展示了他的经历。
R说他的女儿Suwad在一月七日死去了。那天,以军的坦克践踏过草莓田,在他家20码处停下了。杰贝尔(Jebel)地区的居民回忆,以军用扬声器警告他们撤离出他们的房屋。“当时那里还没有打斗,所以以色列人叫我们离开的时候我们不太担心。于是我对孩子们说:‘别害怕,我们没对他们做什么,所以他们也不会伤害我们。’”R回想。
一家之主R把他的妻子、母亲和三个女儿Amal(2岁)、Smar(4岁)和Suwad(7岁)召集在门边,然后给了孩子一支白旗。“两个以军正站在坦克旁边,嘴里嚼着巧克力和薯片。”他回忆着并挥动他在碎砾中找到有希伯来文的包装纸。“这对他们来说像一次野餐。”
根据R所说的,第三个以军从坦克中弹了出来,拿着一支M-16步枪并开了一枪。R说:“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,我以为他们只是放空枪。可我低下头却看见我2岁的女儿倒在地上,内脏溢出。”
“我开始尖叫。‘你为什么要这样做?!’然后那士兵又对我另外两个女儿开枪。我的妻子晕厥过去。母亲尝试把Suwad拉回房里的时候,她的下巴、肩膀和腿都中枪了。”
R的妻子、岳母和三个邻居证实了他所说的话。而且无疑他的家庭陷入深深的悲痛和愤恨之中。巴勒斯坦的医生告诉他,他的两个女儿已经死于枪伤,第三个女儿被红新月会(注:土耳其等地区的红十字会)从Shifa医院空运到埃及的Belgian医院,她现在还躺在那,双腿瘫痪。“Samar还不知道姐妹们死了,我们不想在她如此脆弱的时候把她吓坏。”
也许以色列是因为觉得受到了威胁才开火,也许不是,这一点谁都不清楚。杰贝尔地区的大部分居民声称枪击发生时,该地区没有哈马斯武装分子。但是一个身穿破旧军装的中年农夫把我(记者本人)带到一边,小声告诉我哈马斯当时正从附近发射火箭弹,一个以军发言人告诉调查枪击案件的新闻记者们,军队对这些事件一无所知,以色列国防军(IDF)正积极开展战后调查。IDF强调,以军受到保护平民的命令。同时指控哈马斯武装分子用平民作“人肉盾牌”。
中枪之后,R把他受伤的女儿和母亲拽到门边并大声呼救。他说他看到了一部救护车就不远处。救护车司机是住在附近的Samiyeh al-Sheikh,他说他听到了R家的枪声和尖叫声,但当他朝他们开去的时候,以军开始攻击他,他们把S打倒在地,并且用推土机把救护车像沙子一样碾平。几天之后,记者到达现场仍能看到救护车扭曲的碎片,有部分还压在坍塌的房子下。
R说枪击过去后两个小时,都没有得到任何援助或者从房子出去的许可。他恳求士兵让他把他受伤的家人带走但是以军拒绝了。最后,他年迈的爸爸抱起了Samar(R的女儿)然后站门边。他宁愿牺牲生命把她带走。